北门摆地摊

摆地摊的肥狸花,卖垃圾。

【Jacob个人向】患者

【Jacob Frye个人向,微Rothfrye。背景是dlc的1888年。】

【依旧是这种絮絮叨叨的心理描写……越写越觉得小油炸是共产主义奋斗者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及,虐雅各布和我小油炸有什么关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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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疼痛了,伤口似乎结起了痂,凝固的血糊住了整个眼睑。他放弃了睁开这只眼睛的念头,就好像他生来只有一只右眼一样。后半生他估计会需要一只眼罩,那会让他看起来更像故事里的海盗。他忽地想起了二百年前那个英国籍的海盗头子,老乔治在他和姐姐小时候总是喜欢絮絮叨叨地讲那些大师的传奇,关于爱德华·肯威,关于他乌檀的骷髅旗和双手的神刀,关于他传说中张满船帆后就会和寒鸦一样无声飞翔的大船。肯威在四十二岁时死于谋杀。他的旧宅后来也被圣殿骑士闯入占据。雅各布曾有一面海盗旗的收藏品,后来被伊薇和老葛带去印度了。现在他四十一岁,似乎也要和肯威有一样的命运。他会在拥有眼罩前死在这里,他的帮派会被别人鸠占鹊巢。真是不错的巧合。

    脸上结满血痂的肌肉没有丝毫抽动,他在脑海中笑了笑,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开这种冷笑话。自从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醒来之后,他渐渐忘记了怎么转动眼珠,怎么伸展手指,忘记了怎么颤动干涩的声带发出哪怕一声呻吟。他忘记了曾经奇美拉护腕的镶铁皮革紧紧裹在胳膊上的压迫感,忘记了二十年来自己如何牵动手腕肌肉来触发袖剑。他遗忘了很多东西。最开始刺客的直觉还能告诉他这里是地下室,朗伯斯疗养院的地下室,唯一一扇铁门外面时刻回荡着精神病人的尖叫哭嚎,铁门上的空隙里透出惨淡的琥珀色微光。但就像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地下室不再阴冷,老鼠和蚊虫消失匿迹,门外那似乎永无休止的哀嚎也逐渐平息。他半睁的右眼还能看见铁门外的微光,而现在那微光也即将消失,他的视野将会陷入真正的黑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肉体会永远融进环境中,他的意识在消散。就像糖粒溶解在红茶里,雅各布会溶解在暗无天日的囚室。

    外面的病人们又开始叫嚷起来,起初这些癫狂的人声几乎要将他逼疯,但现在他竟然能在这个环境里以一种远异乎常人的“冷静”来思考。这些病人的叫喊,似乎与最开始时不同了,那是一种令人胆寒的亲切,他们似乎在呼唤他,在招呼雅各布到他们中间来,在相互应和着表达着接纳和欢喜。雅各布的灵魂打了一个冷战。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曾经受过怎样的对待。他亲眼目睹过电疗,见过那些科学家血腥的“开颅手术”,甚至他自己现在也在经历着相同的囚禁。他还抓着仅存的一丝“健康人”的清醒不敢放手,否则就会沉入和这些精神病人一样的深渊。可那些人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他们还在呼唤他,像丛林中的狼群呼唤护院的家犬。雅各布惶恐地意识到自己那天是多么荒唐,他对着那个魔鬼,杰克,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学生,自以为可以用“我们可以治好你(we can fix you)”的承诺来逃过一劫。开膛手和朗伯斯疗养院里的疯子从来都不是需要纠正的患者,他才是那个罹患清醒之症的病人。

    所以,既然这个世界对错没有界限,男女也没有分别,生和死都是转瞬,自由和秩序早已模糊,既然永恒的疯狂才是神圣,为什么不松开抓着清醒原罪的手,转而投入癫狂的召唤?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呢(why not,my boy)?有人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啸叫着质问着,他感到头疼得要裂开。铁门外的微光颜色越来越深,最后竟呈现一种传说中地狱的血红。难道他已经看到了精神病人所看到的世界了吗?也许还没有。他右眼的视野已经浸透了那种血红色,和阿罕布拉剧院主色调一样的颜色。罗斯,马克斯韦尔·罗斯。阿罕布拉剧院的门口张贴着《海盗之战》的海报。从后台进去后凌乱的杂物间堆放着准备换上去的魔术剧目宣传板,画像里西装手杖的乌鸦人睁着黑色的圆眼睛。杂工把嘴里烟斗的烟灰抖在脏污的红色地毯上,正在化妆的女演员大声抱怨着两名笨手笨脚的化妆师。而暴徒帮的领袖会在大方形长桌的最里面,喝一瓶棕黄玻璃瓶装着的烈性黑啤酒——时常是“大坏蛋”。马克斯韦尔和那瓶酒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狡诈的恶棍。他身上也有那种爱尔啤酒奇怪的湿布气味,举手投足间展现的都是长期服用鸦片酊成瘾的神经质和反复无常。马克斯韦尔是面色惨白阴鸷的耶稣,他豢养食腐的小乌鸦,手握癫狂的圣经和被诅咒的十字架,二十年前他是不列颠暴徒们的救世之主,是追逐神圣疯狂的第一殉道者。

    雅各布为自己的思维还留在现世而暗自庆幸。他似乎早已不再为自己产生了有悖于信条的观念和异端崇拜而感到羞惭。一旦尝试将自己放逐到疯狂之人的国度,他甚至还得以为自己曾经对那位自由救世主的爱慕而沾沾自喜。但紧接着他陷入了一阵消沉,二十年来始终孤身一人的帮派生涯中,他当然设想过突然的倒台和死亡,也明白自己难免会步马克斯韦尔的后尘。二十年来他早已熟悉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石,但当年那羽高傲而冲动的年轻黑鸦不知何时已经死在了伦敦的泥土之下,属于天空的心脏在大西洋的海风中干化成齑。但自由是不死的。他想。衰落的英雄会在末路时回忆年少全盛时的风发意气,这件事多么可笑,这些回忆就多么令人心安。流动的泰晤士河永不停息,对岸威斯特敏区的高楼间曾经拂过他身畔的风永不停息,自由伦敦的呼吸律动永不停息。兄弟会是不死的。一代代刺客所追求从不是自己的自由,兄弟会从未拥有过那样的奢侈。他们只是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换取了所庇护的同样渺小的人民的自由而已。

    铁门外的精神病人们愤怒地吼叫起来,他们在驱赶一个不慎堕入疯狂世界的异端。他只感到一种奇妙的平静。那扇铁门猛地被踢开了,有人从外面冲进来。他被揪着衣领拽起,杰克在他耳边狂怒地咆哮。但他只感到平静,甚至悲悯。就和那使徒行传中第一位殉道的圣徒一样,雅各布无声地给予了对方他的赦免:

    “平安归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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